2019年4月20日上午,由清华大学国际与地区研究院主办的“国学讲坛”系列讲座第四讲——“儒家文化的生死观”在清华大学中央主楼205会议室召开。主讲人是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教授刘东。
刘东教授认为,对于死亡问题的哲思中,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便是:究竟你是从生的角度看死还是从死的角度看生,真正具有积极力量的态度是前者。因为只有这样,你才能从作为类的主体的角度把个体的毁灭看作是自己的自我更生,从而也才能从作为个体的主体的角度寻找自己生命中不死的东西。当然,主体的这种坚强意志和强大生机,决不是可以从一个脆弱的“小我”中便可以获得的,它必经在哲思中起升入“大我”的境界。
由于人类个体生命的有限性,决定了每个人都必须面对死亡大限,又由于人类作为生命体的自我认识,永不可能超出生命体结束的限度之外,这就使儒学所遭遇到的最大挑战,落在了对于严峻“死亡”问题的回答与处置上。凡是宗教性或独断性的世界观,尽管越来越暴露出在认识与信仰之间的断裂与背离,并且也越来越受困于这种断裂与背离,然而它相对而言比较易于安顿的,也就是人类遭遇的“生死”大限问题。
在讲座过程中,刘东教授引用了《论语·先进第十一》《论语·为政第二》《儒佛异同论》《礼记·檀弓上》《列子·天瑞》《从儒学自身看儒家的宗教性》《哲学纲要》等历史文献中的论据,详细阐释了儒家对于生和死的理解。同时,进一步引用《墙》《人都是要死的》等西方著作来介绍西方哲学家对于生与死的观点。
刘东教授指出,儒家的生死观来源于先秦理性主义的思想背景,唯有“知识”“认识”或“常识”才是最重要的。所以,明确自己在认识上的界限,自是理性主义题中应有之义。在总是相互争执不下的、有时还会相当暴烈的文明冲突中,中国儒学能够带来超前的解决方案——恰恰是在所有已知的文明模式中,唯有它才造就了最为平和、理性、达观而又人性的“生死观”。最后,刘东教授总结,当我们把孔子几千年前的看法,与经过了启蒙的科学家的认识,摆在一起来进行仔细的参照时,就可以更深一步地体会到,原来儒家的这种“从生去看死”的观念,原正是先秦理性主义的逻辑结果。在总是相互争执不下的、有时还会相当暴烈的文明冲突中,其实中国儒学所带来的最大挑战,恰恰是在所有已知的文明模式中,唯有它才造就了最为平和、理性、达观而又人性的“生死观”。
由于无论科学怎么进展、技术怎么发达,这都将是每个个体生命必过的关口;也正因为这样,人类的历史在未来能够延伸得越久,儒学这种来自理性本身的力量,就会越发显得持久、强韧和令人信服。